第93章 争执
几个大臣进了御书房，一时都是无语。
蒙古大军的阳谋，让西夏君臣都是头疼，却无可奈何。
“罗卿，宋皇不是说要发兵增援大夏吗？怎么鞑靼大军到了兴灵之地，宋军还没有任何消息？”
李睍沉默了片刻，忽然问了出来。
“陛下，宋皇已经派了援军入夏。宋皇曾经说过，他刚刚登基，大宋还很孱弱，他需要时间编练新军，没有办法一蹴而就。他嘱咐大军坚守至来年六月。臣想，这就是大宋的困境。”
罗世昌把赵竑的话，几乎原封不动说了出来。
“全都是借口！要是想救，宋人早都发兵北上了！大宋泱泱大国，招募几十万官军，还不是绰绰有余？”
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，嵬名令公终于找在了宋人身上。
“令公，你所言差矣。”
宰相高良惠摇摇头，满面的愁容。
“宋金之间六七年的战事，宋人早已是疲惫不堪。宋皇赵竑前年才铲除了史弥远和杨皇后登基，期间还要处理先皇赵扩的丧事。登基短短一年多时间，他能派遣一万将士入夏增援，已经是力所能及了。”
和罗世昌、李仲谔等面见过赵竑的同僚谈过，高良惠对赵竑的所作所为，倒是有比较客观的看法。
“高相所言极是。宋夏国界之间，毕竟隔着一个金国，宋皇即便是要发兵增援，也得看看金国的脸色。要是宋夏接壤，估计宋皇早已经有所防御了。”
枢密使李元吉点点头，同意高良惠的看法。
登基一年多，百废待兴，诸事缠身，能够义无反顾支援西夏的赵竑，已经是够意思了。
“陛下，锦上添花易，雪中送炭难。宋皇派兵入夏，反观大金国，作为兄弟盟国，反而悄无声息，作壁上观，高下立判啊！”
罗世昌感叹了出来。
“堂堂大金国，袖手旁观，还不如南面的宋国。难道他们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？卑鄙无耻，鼠目寸光！我大夏要是没了，下一个就是他金国！”
李元吉摇摇头，很是为金人的无动于衷愤慨。
他心头狐疑。以蒙古大军的声威，以灵州守军的战力，能守半年之久吗？
“金人早已被成吉思汗吓破胆了。金主完颜守绪优柔寡断，非中兴之君。金人是靠不住了，想都不要想。”
罗世昌摇摇头。出使宋金，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宋国蒸蒸日上，给人以希望。而金国暮气沉沉，按部就班，似乎没有了明天。
“诸位相公，金人靠不住，这谁都知道。但是现在咱们谈的是要不要增援灵州。你们还是拿个主意，刻不容缓啊！”
嵬名令公忍不住，打断了众人的喋喋不休。
一大群人啰啰嗦嗦半天，没有一个人说到点子上。
“陛下，鞑靼势大，灵州城还没有甘州城坚厚，要想守住灵州城，恐怕不太容易。咳咳！咳咳！”
宰相高良惠忧心忡忡，不住咳嗽。
“高相，保重身子骨要紧！”
李睍关心地一句，他看着罗世昌，眼中都是期盼。
“罗相公，都说宋军守城天下无敌。你曾和宋军援军同行，以你看来，宋军的战力如何？能守住灵州城吗？”
都说宋军守城天下无双，八千宋军精锐辅助，应该能起些作用吧。
“陛下，眼见为实，耳听为虚。不如招宋将余玠余将军前来，便知分晓。”
罗世昌硬着头皮回到，李睍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罗相公，快让人唤余将军前来，朕有事相商。”
事到如今，他要寻找一切可能，也要做最谨慎的考量。
“陛下，余玠余将军在御书房外求见！”
侍卫来报，李睍不由得精神一振。
“快宣余将军进殿！”
李睍看了看罗世昌，暗暗点头。
这位老臣，可谓是深知朕心。
余玠进了御书房，看到李睍君臣四人，上前见礼。
“外臣余玠，见过大夏天子！”
雄心勃勃、热血尚武，他对这位西夏新皇帝的印象不错。
“余将军，鞑靼十万大军围攻灵州，却围而不攻。以你之见，该如何是好？”
李睍毫不掩饰，直奔主题。
军事紧急，他是心急如焚，懒得绕圈子。
“余将军，我大夏意欲派大军前往灵州救援，却担心鞑靼大军围点打援。陛下面前，你有话直说！”
罗世昌在一旁，提醒起了余玠。
余玠吃了一惊。这要是已经发兵增援，祸可就闯大了。
“陛下，如今的形势，增援灵州是死，不救也是死。但陛下还是要选择派兵增援灵州，是这样吗？”
余玠肃拜一礼，轻声问道。
果然和皇帝估计的一模一样，蒙古大军围攻灵州，西夏朝廷进退两难。
皇帝陛下，是人是妖，怎么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？
“余将军，的确是这样。灵州是中兴府南面门户，千万不能有失，朕不得不如此。你有何良策，可能解决眼前的危机？”
余玠镇定自若，李睍的焦躁，也莫名去了许多。
“余将军，你就说，你有没有解决的良策，可保灵州城不失？”
嵬名令公皱着眉头，耐着性子问了出来。
对于南宋君臣，还有那些宋兵宋将，他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。
要真有本事，也不会被赶到江南，屡战屡败，屡次三番丢盔卸甲，丢人现眼。
这样的朝廷和将士，还能相信吗？
要不是看在对方雪中送炭的份上，他软话都不会说出来。
“陛下，各位相公，你们觉得，我大宋天子是闲着没事，派我等一万将士来到大夏，是白白找死吗？”
余玠不动声色，打量着西夏君臣反应。
事实胜于雄辩，逞口舌之快，说那些没用的高谈阔论，不如让人看到实际来得快。
“余将军，稍安勿躁，我等只是担忧灵州城安危，别无他意。将军若是有破敌良策，不妨直言。”
宰相高良惠安慰着余玠。别人可是来西夏送死的，不是来享福的。
“余将军，鞑靼十万大军兵临灵州城下，成吉思汗亲自率兵。我等心忧，也是左右为难。余将军有什么想法，可奏于陛下。我等洗耳恭听。”
罗世昌赶紧温声劝说。
也只有余玠这些宋将，胆大包天，毫不畏惧，才能给李睍以信心。
“余将军，灵州城有我两万大夏精锐，难道还不及你八千宋兵？”
嵬名令公不满地冷哼一声，对李睍奏道：
“陛下，还是不要犹豫了，发兵救援灵州，或许能击溃鞑靼大军，确保灵州城不失！”
“两万精锐？一顿抛石机砸下来，恐怕都是豆腐渣了吧。幼稚！”
余玠看了一眼自大的嵬名令公，干脆闭上嘴，不再开口。
“你以为我大夏将士都和宋军一样？”
嵬名令公怒声反驳，余玠一言不发，目光看向了一旁。
“余将军，你倒是说话呀！怎么，无话可说了吗？陛下，臣以为，不如立即......”
“余将军，八千宋军将士帮着官军守城，能守住灵州吗？”
李睍打断了嵬名令公的话，眼神炽热看着余玠，犹如看向初恋的情人。
余玠的不屑一顾，反而让他派兵增援的念头更加犹豫不决。
“陛下，多说无益，请随外臣到外面一观。”
余玠肃拜而奏，不徐不疾。
他也是从罗世昌处了解了李睍的性格，才敢如此“倨傲”。
不撞南墙不回头，既然西夏君臣不容易说服，那就让他们开开眼界了。
李睍和众臣对望了一眼，都是满眼的疑惑。
这个余玠，难道能撒豆成兵，招来天兵天将不成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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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古大军的阳谋，让西夏君臣都是头疼，却无可奈何。
“罗卿，宋皇不是说要发兵增援大夏吗？怎么鞑靼大军到了兴灵之地，宋军还没有任何消息？”
李睍沉默了片刻，忽然问了出来。
“陛下，宋皇已经派了援军入夏。宋皇曾经说过，他刚刚登基，大宋还很孱弱，他需要时间编练新军，没有办法一蹴而就。他嘱咐大军坚守至来年六月。臣想，这就是大宋的困境。”
罗世昌把赵竑的话，几乎原封不动说了出来。
“全都是借口！要是想救，宋人早都发兵北上了！大宋泱泱大国，招募几十万官军，还不是绰绰有余？”
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，嵬名令公终于找在了宋人身上。
“令公，你所言差矣。”
宰相高良惠摇摇头，满面的愁容。
“宋金之间六七年的战事，宋人早已是疲惫不堪。宋皇赵竑前年才铲除了史弥远和杨皇后登基，期间还要处理先皇赵扩的丧事。登基短短一年多时间，他能派遣一万将士入夏增援，已经是力所能及了。”
和罗世昌、李仲谔等面见过赵竑的同僚谈过，高良惠对赵竑的所作所为，倒是有比较客观的看法。
“高相所言极是。宋夏国界之间，毕竟隔着一个金国，宋皇即便是要发兵增援，也得看看金国的脸色。要是宋夏接壤，估计宋皇早已经有所防御了。”
枢密使李元吉点点头，同意高良惠的看法。
登基一年多，百废待兴，诸事缠身，能够义无反顾支援西夏的赵竑，已经是够意思了。
“陛下，锦上添花易，雪中送炭难。宋皇派兵入夏，反观大金国，作为兄弟盟国，反而悄无声息，作壁上观，高下立判啊！”
罗世昌感叹了出来。
“堂堂大金国，袖手旁观，还不如南面的宋国。难道他们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？卑鄙无耻，鼠目寸光！我大夏要是没了，下一个就是他金国！”
李元吉摇摇头，很是为金人的无动于衷愤慨。
他心头狐疑。以蒙古大军的声威，以灵州守军的战力，能守半年之久吗？
“金人早已被成吉思汗吓破胆了。金主完颜守绪优柔寡断，非中兴之君。金人是靠不住了，想都不要想。”
罗世昌摇摇头。出使宋金，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宋国蒸蒸日上，给人以希望。而金国暮气沉沉，按部就班，似乎没有了明天。
“诸位相公，金人靠不住，这谁都知道。但是现在咱们谈的是要不要增援灵州。你们还是拿个主意，刻不容缓啊！”
嵬名令公忍不住，打断了众人的喋喋不休。
一大群人啰啰嗦嗦半天，没有一个人说到点子上。
“陛下，鞑靼势大，灵州城还没有甘州城坚厚，要想守住灵州城，恐怕不太容易。咳咳！咳咳！”
宰相高良惠忧心忡忡，不住咳嗽。
“高相，保重身子骨要紧！”
李睍关心地一句，他看着罗世昌，眼中都是期盼。
“罗相公，都说宋军守城天下无敌。你曾和宋军援军同行，以你看来，宋军的战力如何？能守住灵州城吗？”
都说宋军守城天下无双，八千宋军精锐辅助，应该能起些作用吧。
“陛下，眼见为实，耳听为虚。不如招宋将余玠余将军前来，便知分晓。”
罗世昌硬着头皮回到，李睍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罗相公，快让人唤余将军前来，朕有事相商。”
事到如今，他要寻找一切可能，也要做最谨慎的考量。
“陛下，余玠余将军在御书房外求见！”
侍卫来报，李睍不由得精神一振。
“快宣余将军进殿！”
李睍看了看罗世昌，暗暗点头。
这位老臣，可谓是深知朕心。
余玠进了御书房，看到李睍君臣四人，上前见礼。
“外臣余玠，见过大夏天子！”
雄心勃勃、热血尚武，他对这位西夏新皇帝的印象不错。
“余将军，鞑靼十万大军围攻灵州，却围而不攻。以你之见，该如何是好？”
李睍毫不掩饰，直奔主题。
军事紧急，他是心急如焚，懒得绕圈子。
“余将军，我大夏意欲派大军前往灵州救援，却担心鞑靼大军围点打援。陛下面前，你有话直说！”
罗世昌在一旁，提醒起了余玠。
余玠吃了一惊。这要是已经发兵增援，祸可就闯大了。
“陛下，如今的形势，增援灵州是死，不救也是死。但陛下还是要选择派兵增援灵州，是这样吗？”
余玠肃拜一礼，轻声问道。
果然和皇帝估计的一模一样，蒙古大军围攻灵州，西夏朝廷进退两难。
皇帝陛下，是人是妖，怎么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？
“余将军，的确是这样。灵州是中兴府南面门户，千万不能有失，朕不得不如此。你有何良策，可能解决眼前的危机？”
余玠镇定自若，李睍的焦躁，也莫名去了许多。
“余将军，你就说，你有没有解决的良策，可保灵州城不失？”
嵬名令公皱着眉头，耐着性子问了出来。
对于南宋君臣，还有那些宋兵宋将，他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。
要真有本事，也不会被赶到江南，屡战屡败，屡次三番丢盔卸甲，丢人现眼。
这样的朝廷和将士，还能相信吗？
要不是看在对方雪中送炭的份上，他软话都不会说出来。
“陛下，各位相公，你们觉得，我大宋天子是闲着没事，派我等一万将士来到大夏，是白白找死吗？”
余玠不动声色，打量着西夏君臣反应。
事实胜于雄辩，逞口舌之快，说那些没用的高谈阔论，不如让人看到实际来得快。
“余将军，稍安勿躁，我等只是担忧灵州城安危，别无他意。将军若是有破敌良策，不妨直言。”
宰相高良惠安慰着余玠。别人可是来西夏送死的，不是来享福的。
“余将军，鞑靼十万大军兵临灵州城下，成吉思汗亲自率兵。我等心忧，也是左右为难。余将军有什么想法，可奏于陛下。我等洗耳恭听。”
罗世昌赶紧温声劝说。
也只有余玠这些宋将，胆大包天，毫不畏惧，才能给李睍以信心。
“余将军，灵州城有我两万大夏精锐，难道还不及你八千宋兵？”
嵬名令公不满地冷哼一声，对李睍奏道：
“陛下，还是不要犹豫了，发兵救援灵州，或许能击溃鞑靼大军，确保灵州城不失！”
“两万精锐？一顿抛石机砸下来，恐怕都是豆腐渣了吧。幼稚！”
余玠看了一眼自大的嵬名令公，干脆闭上嘴，不再开口。
“你以为我大夏将士都和宋军一样？”
嵬名令公怒声反驳，余玠一言不发，目光看向了一旁。
“余将军，你倒是说话呀！怎么，无话可说了吗？陛下，臣以为，不如立即......”
“余将军，八千宋军将士帮着官军守城，能守住灵州吗？”
李睍打断了嵬名令公的话，眼神炽热看着余玠，犹如看向初恋的情人。
余玠的不屑一顾，反而让他派兵增援的念头更加犹豫不决。
“陛下，多说无益，请随外臣到外面一观。”
余玠肃拜而奏，不徐不疾。
他也是从罗世昌处了解了李睍的性格，才敢如此“倨傲”。
不撞南墙不回头，既然西夏君臣不容易说服，那就让他们开开眼界了。
李睍和众臣对望了一眼，都是满眼的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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