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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二章:桐国·圣人之刑(四千)

    守将之士未来,却听——

    轰隆隆……

    马车急迫驶来,其上驾御的是一位中年。

    看之尊荣享受,不像是会亲自御马之人。

    应是一位士大夫。

    风允站立在城门之下,一眼望去,却察觉出异常。

    “这是桐国何人?”

    “是桐大宰。”一旁的甲兵如实相答。

    闻声点头,但越发觉得怪异。

    因为这车架,是五马之御,乃是诸侯所乘,怎会让大宰驶来。

    莫不是车内是桐君?

    “风君!”年过中年的大宰紧忙御马而止。

    “哎呦…”下车时慌忙,其颠簸了几下,这才来到风允面前,微微一礼。

    “风君啊一路风雪,怕是难受坏了,请请请!”

    大宰相邀,让风允乘车。

    风允却知晓礼仪,委婉提醒大宰道:“五马之车虽稳,但却只容君主之德。”

    闻之,大宰这才发现自己御的是五马之车。

    “唉,我方才是在桐宫内,与王商议国策之事,这才恍惚了,是余的错处!”

    “风允体谅,只能让风君暂乘原本之车,随余前往了。”

    对此,风允点头。

    “无碍,暂由大宰决策。”

    风允上车,随着大宰御的五马之车,徐徐前往桐城内部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前往驿传的路吧?“马车内,邹衍放下车帘,对风允道。

    “允师,莫不是要直接去桐宫?”

    闻声,风允放下细作对桐国的情报。

    微微摇头。

    “桐国地处于邗国与英方之间,虽有与扬粤交界的地方,但却是少数,若扬粤真的攻入东地,也不会先对他们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无危而不急。”

    可见到大宰的模样,就是御车都弄错了,此已经是违礼之事,怎能说不急呢?

    “且看吧,桐国并不会为难我们。”

    风允拜两国相之事,桐君很快就会知道,在这样尊礼的国家,只会以礼相待,怎敢扣下他们呢。

    邹衍来自齐国,有风允提点,此时也清楚这一点。

    “允师,那我们……我们怎样借粮啊?”邹衍小声道。

    风允笑笑。

    “我们与邗国相邻,虽是盟友,但也有着警惕,开口相借多有不便,但桐国不邻,我们直接开口,方能爽快。”

    “啊,那桐国能答应吗?”邹衍不明白,若是直接开口,那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交易,国家之间,乞求怜悯只是徒增笑料。

    而百越国有什么东西是桐国看得上的呢?

    对此,风允观阅了桐国的情报,略有苦恼。

    “出兵扬粤是一个借口,但不可多用。”

    风允沉吟。

    “桐国君追求文道,以一己之力成就了文道一流,传闻之前桐君欲效仿先祖,编撰皋陶之刑而立新刑,以此突破先天……可惜如今多载,也不闻说有异,怕多半失败。”

    “寻道之人,朝闻道,夕可死,就是一国国君也难免其道。”

    邹衍还是不懂。

    风允遂直言道:“衍啊,欲成道,先行道,不行如何成道呢?”

    “这桐君欲编皋陶之刑,但编后,还需一地实行,方才成道啊。”

    “而百越之地无多刑,正是实行新刑的好地方,这或许能让桐君满意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邹衍哑然,一国之刑,让别国国君来制定?

    “这…这……”

    而且还要让别国国君用粮食来交换这个机会。

    这不是尽心尽力帮人做事,还倒贴人大量钱粮嘛……

    邹衍望向风允,不知为何有些畏惧。

    “允师,您可真厉害。”

    邹衍思索,若桐君真的朝闻道,夕可死,还真有可能答应风允这个条件。

    毕竟桐君若用桐国来实行自己创立的新刑,所遭到的阻碍之大。

    且新刑是否会为桐国带来灾难还是好处,都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若有一个国家愿意为之实验,桐君怎能不喜!

    至于百越……本就是无什么刑罚之地,就是国策都是新建,来了新刑也能适应,一点点改进。

    “允师,这也是您的《观世》之法吗?”理清脉络,邹衍目光明亮,希冀地看着风允。

    风允点头。

    “观世,可知大势,可改小势,或顺势而为,或逆势而截……全凭观世者的处世之道,御世之能。”

    “这桐国之势我也了解不少,我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,在助力桐君的同时,为百越而利。”

    邹衍越听,越想学这《观世》之法。

    可风允的如今观世之法还是新立,风允也是所遇所记,他邹衍想要观,也只能从风允的治国路途中,所行所说中来自悟了。

    他微微叹息。

    可脑海回想风允之言,还是收获满满。

    风允见之,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观世之法为方法,常人即可学之。

    处世之法为风格,各人皆有不同。

    御世之法为能力……

    这些都不是大道理,道理都靠自悟。

    如此自悟,才会让观阅者有自己的思考,不会被套入风允的处世风格当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到了,风君。”

    大宰停下马车,下来亲自迎风允下车。

    “典籍宫?”

    风允诧异。

    这大宰不带他去驿传,也不带他去桐宫,却带他来这典籍宫是为何?

    见风允疑虑,大宰道:“桐君如今事忙,暂时无法来亲见风君,特派余来迎接风允休养。”

    “风君是文人君子,在百越行国策,却不借助一国气运,而是以国策入先天,其文气高悬在天,煌煌不落,我桐国的驿传简陋,如何能招待得下风君呢?”

    “遂王特令收拾典籍宫,供风君居住。”

    “也只有一国典籍宫这样的地方,才能让风君住下啊!”

    大宰恭维之声,就是风允听着都有些羞赧。

    “大宰过誉了,允能歇在路旁,歇在山间,这驿传,比之路旁遮风,比之山间避雨,已经是大好歇处。”

    “唉,风君谦虚。”大宰一拜。

    风允也回礼,只能随着大宰,前往典籍宫内。

    至于身后。

    “衍,且安顿蛮娃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诺。”邹衍高声答道。

    桐国典籍宫,其为一大宫殿,殿中全是竹简帛书,而无别的士人看守。

    唯有殿外,有不少的甲兵巡逻。

    而大宰将风允送到典籍宫大殿前,就道:“殿内有新搭的软塌,可供风君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风君若是想观殿中书,尽管观之就是。”

    大宰后退几步。

    “余有要事,暂时不打扰风君休息……风君若是有事,可随时告知门外甲兵。”

    “风君的侍从,余已经让人安排在典籍宫后的宫室内,风君莫忧……”

    说毕,大宰缓缓退去,消失在雪地宫墙外。

    “唉?”

    风允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这安排,倒是奇怪。

    不过……

    “余倒是对这皋陶之刑,感兴趣得很。”

    风允踏入这典籍宫内,扑面而来的竹简墨香让他眸光微动。

    而在一侧,正有一软塌和一案桌,周围都是些空白的竹简和帛书。

    风允入书架中,缓缓寻找……

    “风君在找何书?”

    一个老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    风允听之,回首。

    见是一身着玄端的老人,看之威严,但目色又有文人儒雅。

    “先生安,余在寻皋陶之刑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这位老先生微微回礼。

    却是在诧异风允。

    “寻这皋陶之刑作何,其中无多营养,都是些折磨人的手段。”

    老先生似在不耻,但却紧盯风允,似求下话。

    风允笑着摇头。

    “非也,皋陶之刑,是为德之刑罚,除却刑外,多见大德之心。”

    “刑罚,改错也,是为警戒世人,以免重蹈覆辙,一错再错,是为止恶也,怎能是折磨人的事情呢?”

    闻言,老先生温和朗笑。

    “是极是极,刑,止恶也,乃是大德之心啊!”

    “可惜世人皆有犯错之行,畏惧刑罚,少改错之心啊……可偏偏大家都是世人,这让刑罚成为了折磨人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唉!”老先生叹息摇头。

    “在左边那几架,去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啊,刑罚,经历了皋陶、夏禹、商汤、大周,已经改无可改了,特别是周礼之刑,本就是以礼德为本啊,最是有大德之心!”

    老先生面若愁苦,叹息再叹息。

    “风君还是少看此书了,去看看别的吧……闻说风君在百越治国,以国策入先天,这桐国典籍宫,大有书籍可助啊!”

    老先生说着,紧盯风允。

    风允闻声。

    “刑罚规矩,也是治国之本,怎能不观呢?”风允回应道:“百越此事,正缺刑罚重典。”

    说毕,风允望着老先生。

    老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风允看得清楚。

    “多谢老先生相告,不然允还得寻上一些时候。”

    转身,风允去拿架上的皋陶之刑,前往软塌案桌旁,缓缓观看,对外界之事,却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就是那老先生来到风允之旁,也拿一本相同之书观看,也不理会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看毕,风允放下竹简。

    “风君,你观这皋陶之刑,有何看法?”

    风允不过放下,要换一册书,就听老先生询问。

    风允也乐得论道。

    于是道:“皋陶五刑;鞭作官刑,扑作教刑,金作赎刑,赦作失刑,斩作贼刑。”

    “其为宽恕警人,望其明耻,五刑之终,极罪流放。”

    皋陶之刑中,最大的刑罚就是流放之刑,当然,其中对恶贼,屡教不改者,杀之流放也是其一。

    但这样的太少太少,传闻在大禹治水时,三苗作乱,阻碍治水,大禹惩戒,就是以流形迁南。

    之后三苗再乱,这才斩作贼刑。

    不过此时三苗早已消失,化作无数部族,而夏禹也国破,这段记载就只能在这皋陶之刑中,有可一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老先生点头,但又追问。

    “风君觉得如今大周的刑罚与之相比,如何?”

    风允曾在大庭时就了解过周礼之刑。

    “大周《九刑》——墨、劓、剕、宫、大辟、流、赎、鞭、扑…”

    “与之皋陶之刑,差异不大,但其中细则变化太多……”

    “之所以说《周礼》之刑最为接近皋陶之刑,有大德之心,那是因为周之前的商,唯有五刑墨、劓、剕、宫、大辟,而在周时才再添后四刑,其中赎刑和流刑为关键,是为其能体现大德之心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风允止住,其下之言在大周,却是乱谋之语。

    因为,皋陶之刑是面向整个部族国家,而《周礼》之刑,在对待君主诸侯、士大夫、庶民、奴隶之间,皆有不同。

    大德之心,有了阶级之分。

    这就是周礼的不德之处——人有别,法不同!

    这人生而如何,在周礼中就如何,难有晋升之地,一人终其一生,也无法跨越血统之说。

    而法的不同……生活在大周之人,皆有感触。

    这也是风允来自后世,最无法接受《周礼》的地方。

    但是他清楚,在大周此时的国情下,阶级的存在是必然的。

    而即使不是大周这个时代,阶级的存在也是必要的。

    但!

    他清楚,限制阶级,也是必须的……

    正如在百越,他创造了大小公碑这样的阶级特权,因为大小公的存在,可以治理国家,安顿百越之民,让整个国家运作。

    但特权之上,也有着规矩限制,若是大小公敢胡作非为,不思进取,霍乱一国,那也要严明执法,遏制其生,断除祸害。

    这才是风允想要的刑。

    而不是刑不上众的赎刑!

    可这样的刑,在《周礼》的《九刑》和皋陶之刑中,都没有兼顾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大德之心啊。”一旁,老先生叹息道:“皋陶之刑,多么的大德啊,如今的《九刑》也有其心啊,这让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细看着风允的神情,推开了自己手中的皋陶之刑,起身去寻了一册治国之书来观,随之,又递给风允一册。

    “风君啊,莫观这皋陶之刑了,看看这治国之策,对你…有大用啊。”

    风允见之,不接。

    “老先生,我百越此时和皋陶之时相似,国无刑,随意惩处,而治国之策,也需有一安稳之国啊。”

    闻言……

    老先生眼中藏喜,讷讷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又听风允道:“且先看看这皋陶之刑吧,若是能从中找到适合百越的地方,也好为百越立刑典。”

    “唉…是极,一国确实应有一刑典,以警戒国民!”

    老先生丢开治国之书,与风允一般,又拿起一册皋陶之刑,继续观看。

    每每观看完毕,他都与风允交流一番,互相印证。

    此间,风允也将百越所需的刑罚大概,说与老先生一闻。

    直至黑夜,两人才作礼告别。

    翌日,清晨——

    邹衍跪坐在案桌旁看书,可其心不在焉,左顾右盼。

    “允师……这桐国君怎么还不召见您呢?”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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