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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得不到的边缘心痒痒(4)

    令沈婧没想到。

    寺庙明天闭寺。

    她问方丈,方丈说是大人物来静修抄经文,暂且打扫打扫闭寺迎接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如此嫌弃她等平民,还需要闭寺?

    沈婧付了住宿费,她整日虔诚拜佛,凭这点,方丈自不会给她退钱让她离开,于礼,于佛法,实乃违背佛祖海纳万物的本心。

    沈婧没再问,既是大人物,或许是得罪不起。

    自从待在京城,她明白一个道理,越低调的人越不能招惹,往往身份吓死个人。

    孙祁晏攥住她的手腕,牵回院里,“好了,我们回屋。”

    沈婧任他牵,更关注具体闭寺几日,她明天想吃白菜味的饺子。

    隔日。

    寺庙里除了扫地的僧人,四周空荡,再无烧香的香客。

    天色入暮,一辆红旗车停在石阶前。

    车门打开。

    周律沉单手撑开伞,遮盖上空风雪,驰然迈步上台阶。

    庄明手里拿他的黑色西服,关上车门,跟在周律沉身后。

    他不怕冷,爱吹冷风,庄明不给他披,冻他清醒清醒,他最近几日干的都不是人事。

    何至于被周家斥责,扔到这里拜佛。

    在门口迎接的方丈常常去胡同大院念佛经,年年见过面,熟络地聊天。

    “周先生,庙里都准备好了,您请。”

    他颔首点头。

    方丈边走边介绍寺里的布局。

    路过院内的香鼎炉,周律沉轻轻抬眸,看着那尊塑金身的弥勒佛。

    这里所供,与南怀寺不同。

    方丈:“您住东阁,您隔壁住的是位女施主,她近日来给家人祈福,她往日都在园清殿烧香,很少出来溜达,是个话少的,来十余天,只跟我说过三句话,想来是有心事,只求个安静地修心,必不会打扰到您,我便没将她送离开,您不介意吧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缓慢收起伞,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方丈阿弥陀佛,领周律沉去东阁。

    贵公子叛逆触家规,家里舍不得他吃苦,送来抄经文,真罚还是假罚谁知道,贵公子欣然接受。

    庄明整理好佛经和笔墨。

    陪他住在东阁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夜幕降临。

    沈婧住在东二阁。

    和孙祁晏吃完晚餐,坐在院里编祈福手绳。

    老方丈教的。

    自学会,她整日埋头编。

    “这条给你,这条给外婆,这条给爷爷,那条给大姐。”

    她嘴里说的都是她的家人,然后附带一个他。

    孙祁晏不自觉带入自己是她家人,终归,他不迷信,不相信这根祈福带有用处。

    她亲自给,他心坎竟被这根小小的平安绳撞得晕乎乎。

    要。

    他要。

    反复打量红绳,特别漂亮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客气什么,早点睡吧。”她端起盒子,回房间。

    孙祁晏将红绳藏到裤兜,指腹无意识摩挲了两下,笑着起身,“明天早上陪你去后山跑步。”

    她乖巧地嗯,关门。

    等二阁所有灯的彻底熄灭。

    沈婧披衣起身,走后门,闲适靠在白墙角。

    熟练地拿出大衣兜里的黄鹤楼,拆膜,敲支香烟含在嘴里。

    霎时,两根手指划动火柴,徐徐点燃。

    吞云吐雾里,垂下眼眸,凝住指尖熹微明灭的香烟。

    谢钦扬真坏。

    彻底教坏她。

    但她不贪,只是偶尔,会使坏的去尝一尝尼古丁味儿。

    墙的另一头。

    男人同样叼着烟,偏头,擦动打火机钢轮,点燃嘴里抿的和天下。

    动作不一致,却在同一时间里给烟燃上火。

    “喵儿~”

    有猫靠近。

    沈婧蹲下来,手指轻抚方丈养的小猫咪。

    有点瘦,或许是在庙里跟着吃素。

    她想妹妹了,妹妹养的圆滚滚,毛发又白又亮,上个月回过沪城陪外婆吃饭,倒是没去雲鼎。

    不喜欢。

    坏男人送的坏猫,养着贼费钱。

    “喵儿~”

    周律沉隐约能听到白墙后传来猫叫声,细细叫唤,像是被人抚触得舒服。

    墙体很高,并没有路,倒是有那么点好奇隔壁的猫像不像雲鼎那只。

    雪落下,悄然覆在他眉骨,他拧了下眉,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嘴里的烟蒂,取下掸掉烟灰,抬眸。

    深更半夜。

    这已经是周律沉回京的第四日,作息没调过来,夜里睡不着,倚在墙边,烟抽了一支又一支,皮鞋黏灭星火,漫步回房。

    每夜的后半夜。

    他始终坐在书台前,提笔沾墨,认真抄经文。

    厚厚的三藏《经律录》。

    庄明站在窗外,往屋里的光亮一瞧。

    二公子这回犯的错,很严重,他太阴毒,惹得周家上下众怒。

    偏二太太私下里偷偷赞同二公子的做法。

    二太太爱护着,不过是象征罚一罚他,省得他回沪市,大太太气没消,来更严重的。

    二太太的身份,在这片地儿还是有话语权的。

    外人都说,这辈子能治得了二太太的只有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。

    命好啊,谁都宠着。

    凌晨,他已经抄完一本,字迹劲挺有致,庄明很快进屋收拾几张,亲自送回西区大院。

    周律沉揉了揉眉宇,靠在椅子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隔壁院似乎在煮白菜素饺子,混着寒风飘过来很香。

    周律沉低头看腕表。

    清晨5点,准点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隔壁住的什么人,这些天,每日三餐吃饭特别准时,估计是有强迫症。

    庄明回来寺庙时,带回李伯做的糕点和药粥。

    “二太太说,天寒,给您补身的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坐在窗前,手心捧精致的青瓷小碗,腾出一边手舀了一口,浅尝即止。

    花狸猫不知道从哪的小道口钻过来,跳到窗口喵喵叫。

    昨儿见这只花狸猫,浑身脏兮兮皱巴巴。

    似乎有人给过它洗过澡,如今瞧着斑斓花色的毛顺眼多了。

    周律沉示意庄明。

    庄明找个空碗装粥,放在窗台,“隔壁的香客是不是没给你吃饺子。”

    “喵儿~”

    猫咪一边吃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律沉。

    是只不怕生的猫咪,比及雲鼎那只胆小懦弱的性子要野。

    逢人,它会装可怜兮兮的讨吃。

    周律沉放下手里的碗勺,取一块奶皮酥放猫咪碗里。

    “我家有一只,一个月浪费我十几万,养得傲娇,成日高贵端姿态,这也哄不好,那也哄不好,宁愿饿死都不会求人喂一口。”

    花狸猫咪牙齿咬一块,抬脑袋舔胡须,“喵儿~”

    庄明站姿高挺,沉然看着二公子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雲鼎那只昂贵的布偶猫要是知道外面的野猫吃的都没它好,还至于成日闹吗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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