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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要他的心,高端局啊”

    沈婧专心剥松子,在芳姐身上学到一招便捷的招式。

    她有兴致剥,还爱吃,芳姐没组止。

    天气好,不晒不阴,正值傍晚,落日余晖之际。

    自坐在圆弧的中式风红木沙发,朝前看去,隔池锦鲤,就是戏台。

    周家老太太一般坐这里看皮影戏的吧,好不惬意。

    冬日下雪才有四合院老建筑的独特魅力。

    至于周律沉什么时候回来,她没发觉。

    发现周律沉回来,老太太轻抬眼。

    周律沉瞧一眼不远处的沈婧,看她正忙,就老太太附近的位置檀木太师椅坐下。

    “你大哥怎么说。”老太太问。

    周律沉靠到座椅,拿起手边的佛经,长指随意翻开。

    “您安心在家看皮影听经文,我们怎舍得二奶奶孤家寡人独住。”

    话是好听。

    老太太并非听两句就迷糊,“泰和中院的阿姨总归比不上老李,工作重,三餐正常饮食知道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示意老太太放宽心,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对身体一直有极高的自律,偏,性子松散惯,游走花花世界,回想,老太太对晚辈的作风总归掉滤镜。

    老太太叹息,“你会知道吗。”

    “到现在也不成家,阿群是,你也是,人这一生,除去权势地位,就都没有点感情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抿了口茶,回味老岩的甘甜醇厚,片刻,轻搁茶杯,亲自给老太太沏茶。

    一双犹如白玉般的长指,骨节优越,斟起紫砂茶炉,沏茶自有贵公子的清闲,整个人的淡静极了。

    “二奶奶喜欢她么。”

    他话有所指。

    祖孙低声交谈,沈婧就在不远处,自然没靠近打扰,更没听见。

    老太太慢悠悠轻嗬,抬手,还是执起茶杯品尝,既便上年纪,茶在手,照旧从容贵态。

    老太太:“我的念珠都被送出去了,周家二公子背一小姑娘去西大街华门看旗,如今,谁不知道那件事,大家看在周家的面子才不去提,二奶奶喜不喜欢还由得自己么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:“她很喜欢您的念珠,洗澡都没摘下,还亲自赔您一鼎香炉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送出去不少珠宝项链,几百万的定制奢侈品都没见沈婧这么宝贝。

    自然。

    老太太从看到礼盒起,一看就知道是周律沉挑选,只有他才了解自己的喜好,“是你赔的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噙着笑,“我不赔,她就不来四合院,那我也不来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温缓笑开,“护上了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不高不低的腔,“我的人,得护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闭眼,听佛经,沉思。是谁不重要,重要是他爱谁。

    茶香辗转。

    细听,披袈裟的和尚敲木鱼越来越有节奏感。

    周律沉手指轻轻敲桌面,低眉品茶间,轻漫的眸子看向剥松子的姑娘。

    她也不小了,从最初单纯生涩的小姑娘跟他到现在,一股脑地扎他怀里,几年了呢。

    四年多了。

    岁月没有磨掉她的娇气,今天的她突然穿上旗袍,有那么一瞬间,很像最初在纸醉金迷的沪市见她时,一身旗袍,一根玫瑰簪子,眉眼弯弯只会对他笑,含情带媚的羞涩,好似坐在台上抱琵琶等了他很久很久,终于等到他,笑得那般欢喜。

    回忆不难记。

    当时的沪市大剧院,是他重金包场,台上美人一曲琵琶评弹结束后。

    周律沉犯烟瘾,离开舞台,靠在剧院长廊,敲了支烟,刚含唇边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含娇含俏地从侧面传来。

    “周二公子,你明天还来吗。”

    压打火机点火,周律沉用力汲取一口烟,浓郁辛辣的尼古丁聚在喉间,才没所谓地抵出雾。

    鬼使神差般,轻抬视线,瞧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,“嗯,包了七天。”

    沈婧姿态妖娆的走进他,“那…好听吗。”

    胆怯的停顿。

    就好像,她非要他说个评价。

    不说是不是会哭。

    周律沉还真没认真听半个字儿,全拿来消遣娱乐,玩味一笑,空气里的烟雾自两个人中间,寂寞的散开。

    “你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贵公子四个字,说是糊弄不为过。

    沈婧举止变得放肆,踮起脚尖与他平视,非要他认真去看那双清澈盈润的眸子,“说说,有多漂亮。”

    周律沉笑了笑,叼着烟,极为寡淡回她一句话,“旗袍很衬你。”

    或许是被夸奖的愉悦,她笑容越发明艳生娇。

    周律沉矜贵地抬了抬手臂,示意手里的烟,挑着眉,要她站远点。

    沈婧很识趣,不会靠周律沉太近,这种自觉的距离感令他感到舒服。

    她笑着转身,“明天10点,不见不散。”

    不知所谓地扭着一把软腰,旗袍的流苏似都有了灵魂般摇曳多姿。

    长廊尽头,她只留背影。

    怎么说呢,好年轻的姑娘。

    嘴里的烟味都有了丝甘甜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二公子,你手里的烟是和天下么。”她还问。

    周律沉扭头进电梯,没回答她的话。

    是和天下又如何。

    于周律沉而言。

    沈婧的刻意靠近,就和往日在他身边的女伴一样,手段并不起眼,唯一不同的,大概是一眼看穿她的野心和目的,那曲吴侬软语的腔调就是冲他来。

    周律沉当时想了想,冲他来,那是来要什么呢,捧红她么,于他的身份而言,那还不简单么。

    于是,在半岛酒局的夜里,以为沈婧这么放肆喝红酒,应该是酒力很好,没想到她才一口就糊涂,主动攀上他脖子说热时,非要他抱。

    周律沉没有推开,掐住她柔软的腰,“跟我?”

    她乖巧点头,吻住他的喉咙,“跟你。”

    出于本能,周律沉推开她没给她亲到一丝一厘,又出于欲望,将她打抱在怀,住进楼上的总统套房,便有了养她的心思。

    可沈婧不收他的卡,这令他对沈婧的好感半点不剩。

    周律沉实在想不明白,哪怕陆思媛睡在他床上,他对陆思媛依旧没任何感觉,论身材,陆思媛熟女类型,绝顶,姿色出众要什么有什么,论乖顺,陆思媛也不差,总有万般柔情挥霍在他身上讨宠,或许是想,陆思媛钓他之前,在圈里有无数公子哥觊觎过,即便她清高,可落到他手里,他还是少了兴趣和荷尔蒙的冲动。

    他明白,对沈婧是见色起意,而非一见钟情。

    沈婧懂他的直白坦荡,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可渐渐,才发现沈婧竟是野心最大的一位,她冲感情来的,来要他的心。

    高端局啊。

    要他堕落于情爱。

    和尚诵经声停下。

    此时,沈婧并没注意到祖孙的谈话,认真看芳姐剥松子,跟着剥,几分钟后,摆好一小碟,她放到周律沉面前,“我吃饱了,你尝不尝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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