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3章 水酒喝上头
平壤安定下来后，楚凡还是没闲着，以前自己是个大头兵或者敛事司务，现在当上了副总兵，当然要干点事业了，第一件事就是酿酒，纯粮食高度酒。
为什么要酿酒呢？
第一是为了解决盐水疗伤，太过折磨人的问题，目前明军需要消毒缝针的将士有一千多，以前都用盐水，为了让将士们能缓解疼痛，免遭盐水的罪，他令查应奎联系朝鲜工匠，打造十个琉璃细管，再找来大量朱砂烧制水银，安排麻线营打造十口蒸馏大锅，批量生产蒸馏酒。第二是他馋酒了，仅仅一口蒸馏锅，已经无法满足楚凡的需求了，自从当上了副总兵，成日里，不是和麻线营的人把酒论技，就是和一群敛事司务把酒论道，时不时还要请李如松喝两杯，巴结巴结领导，是以几乎每天都要消耗不少白酒。
喝上了高度酒的明朝将士们，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，他们从没喝过这样的酒，比起以前的水酒，这才是男人的最爱，入口柔，一线喉，那些普通水酒，简直就像醪糟。
第二件事，是改造火铳。
明朝的末年，火铳已经作为常见装备，配备部队了，但是由于这时的火铳工作原理还很简单，前面填充铁砂，后面填充火药，点燃火药后，爆炸发射铁砂，弊端很多，第一铁砂发射后是散射，打伤人必须要打到要害部位，否则敌军不会失去战斗力，第二是射程太近，由于铁砂被散射出去后，质量太轻，受空气阻力，超过20米，基本没有杀伤力，第三是击发程序复杂，每一次发射都要填充火药，且还要点火发射，使用起来非常麻烦，所以仅仅洋器营少量配备了一些，远程作战主要还是靠大炮和弓箭。
基于以上问题，楚凡进行认真研究，他认为，目前制造连发步枪，技术水平上还差的太远，只能在现有基础上进行改进。
首先需要改造的是子弹和击发装置，目前的火铳子弹分两种，一种是近距离使用的铁砂，打出来相当于现在的散弹枪。
另一种是铅子儿，可以打的稍远一点，但是必须射的准，否则很难造成伤害。
目前使用的火药和现代鞭炮里面的火药成分差不多，需要明火引燃，且因为枪管密封性差，导致爆发力减弱。
楚凡为了尽快实现子弹和击发系统改造，首先就提拔了乔峰为麻线营营长，成为了武官的乔峰，对楚凡的安排落实的非常彻底，麻线营所有的工作都围绕着楚凡的指示而进行着。
首先是子弹改造，在楚凡对着图纸给老孙头比划着说了半天之后，老孙头大概理解了楚凡的意图，让工匠按照楚凡的意思，制作了尖头圆尾的铁质弹头，但是由于手工打造的因素，很难做到尺寸非常精确的批量生产，目前只能做到尽可能的和枪管尺寸匹配的手工打造，产量很低，一天也生产不了多少颗，于是楚凡专门设计了一样工具—一卡尺。
有了卡尺的工匠们，虽然还是用手工打造，但是速度却提升了不少，打磨一圈，用卡尺一量，大了就继续打磨，到后来，每天也可以生产个几百颗了。
然后是火药改造，楚凡叫来了查应奎，安排他去买胰子，越多越好。
查应奎知道这位顽主又在玩新花样，但是为什么买胰子呢？还越多越好？你身上很脏吗？
抱着十几块胰子的查应奎兴冲冲跑进了楚凡的临时办公室——驿馆。
“十几块，够你洗一阵了”
楚凡对查应奎的理解能力无奈的摇了摇头：“我说的越多越好，就是平壤城所有的胰子”
“所有的胰子？”
查应奎也是傻了，心想：干啥啊？你要给全军搓澡啊？
楚凡懒得理他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快去！”
这几天，平壤城里的胰子，涨价了。
涨到什么程度了呢？原来一箱胰子都不到一两银子，现在你拿十两也买不到。全平壤的老百姓都没办法洗澡了，因为楚凡全部买走了。
得到了大量胰子的楚凡，又开始熬汤了。
成块的胰子被放进大锅里煮，直到全部液化成汤，倒出来，让它自然冷却，之后撇掉最上层和最下层的水、杂志、油脂，剩下中间一层黄色的甘油硝酸，再将棉花打碎，撒在里面搅拌，形成半固体的黄色炸药。
全世界第一个撞击型底火诞生了。
黄色炸药和我国传统的黑火药相比，爆炸力提高了数倍，非常易炸，除了生产过程很危险，其他性能都优于黑火药。
乔峰在树杈上安装好撞击装置，拿出一颗黄色底火，离得远远的一拉线，就听“轰”一声，巨大的声响过后，但看那颗小树已经被炸的从中间劈成了两瓣，树干形成了黑黄色的爆炸痕迹。
一旁的查应奎啧啧啧的乍舌，只要小指甲盖这么大一点，就有如此威力？
李如松听到报告后，直觉的认为这东西作用巨大，是以在向朝廷草拟的大捷战报后面，专门向朝廷申请大量胰子送往平壤，当兵部收到这奇葩请求的时候，也是傻了眼，怎么的？朝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？
终于，国内的胰子也要涨价了。
这一日，辽东铁骑根据兵部命令，撤回辽东大本营，等待进一步指令。
这天闲来无事，楚凡在查应奎、乔峰、老孙头的陪同下，在大街上闲逛，准备找一处酒家打个牙祭。
却不想，就在这集贤楼里碰到了老冤家——李如柏。
经过平壤战役，楚凡的卓越表现被李如松如数上报，朝廷正式批准了楚凡的任命，而作为自己的亲弟弟，此次虽然在次波国使者问题上犯了错误，但是在战役中，截击三千余倭寇，也是立下了卓越战功，故而官复原职，而楚凡的职位，相当于朝廷增加的编制。
副总兵遇到了副总兵。算起来，这两位都是这明军中除李如松以外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了，一个是李如松的亲弟弟，一个是指挥平壤战役，将次军打成落水狗的楚凡。
可是李如柏这个货，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尿性，战役刚过去，他就忘了楚凡给他留下了截击三千人的大蛋糕，让他不用涉险即可捞取这么大的好处，更忘了楚凡在次波国使者来的时候怎么勾引他，让他犯了错误的。
当然了，楚凡给他这个蛋糕，肯定不是因为他李如柏，而是卖给了李如松一个大大的面子，毕竟辽东还是李如松说了算，领导嘛，该巴结还是要巴结。
可是阎王好惹，小鬼难缠，一见到楚凡也进了酒家，李如柏就摇着扇子晃了过来。
平壤战役后，明军退入内地休整，等待朝鲜李氏和明朝朝廷进一步磋商，来确定下一步的战争走向，是以各位大将军们最近都穿着便服。
穿着便服就更能显示出两人不同的气质，李如柏虽身高较哥哥李如松低一些，但是比起普通人，也要高出一点，瘦弱的身子上套着一件墨绿色长衫，松松垮垮，手持一把金丝楠木纸扇，腰间一块翠绿的玉佩，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浮夸打扮。
而楚凡呢？虽然也是普通身高，却比李如柏更厚实一点，身躯也更挺拔一些，关键是他这个打扮，黑色的长袍，他却将下摆剪短到了大腿中段，还非常奇怪的将衣缝开到了正面，衣缝两侧缝着两个方形口袋，上部的领口也不紧贴脖子，而是加厚了几层，变得立了起来，内衬一件白色褒衣裸露在外，身下裤子被改的很细，束进靴筒。
楚凡对自己改良的中山装风衣造型还是很满意的，至少有了口袋，自己的手终于有地方放了。
对于查应奎等人，楚凡这别出心裁的打扮，他们见怪不怪了，毕竟楚凡这家伙做出什么新奇的事，都算正常，毕竟他本身就不是很正常。
李如柏摇着扇子晃过来，嘴上带着一丝邪笑，一脚踩在了老孙头的板凳上，说到：“呦呦呦，这不是新晋副总兵大人嘛？”
楚凡斜了他一眼，懒得理他。
李如柏却没有走的意思，调侃道：“楚大人这是买不起布啊？怎么穿成了这样？你们几个，一天天不好好伺候副总兵大人，小心我大哥看到了，砍了你们几个的脑袋。”
一边说，一边在查应奎、老孙头、乔峰的头上，每人敲了一扇子。
几个人被打的一咧嘴，去不敢反抗，毕竟这个小鬼，他们可惹不起。
楚凡倒也不生气，哈哈一笑，回道：“李总兵见笑了，楚某人幸得李大人赏识，提携之情，深记于心，这个钱不钱的，肯定是不能和李大人您比，您是名将之后，又是总兵大人的亲弟弟，我们这穷苦人家的孩子，哪有您的底子厚呢？”
楚凡其实说的也不是假话，虽然他当上了这副总兵，在明军中的地位也算是如日中天了，但是有个很大的问题——没钱。
毕竟从他来到这个世界，就是个大头兵，没啥积蓄，就连前一阵想买只鸡做个大盘鸡，还要蹭着花乔峰和查应奎的饷钱，好容易最近朝廷下发了赏银，他虽分到一些，却被他买胰子花掉了不少，这不，剩下不多点钱，今天带哥几个打打牙祭。
李如柏前一段，没少受楚凡的气，特别是把他派去守卫东门这事，虽然给他送了个不小的功劳，可是那是对朝廷报的战报里这么说，而明军内部谁都清楚，故意把他放在那里，就因为他是个废材，要是真的换个厉害的武将去东门，万一把门打破了怎么办？你让次军到哪里去跳河？
所以，对李如柏来说，虽然帮了他，但同时也变相的羞辱了他，心里是特别不痛快的，今天碰上了，自是要找回一局，给楚凡个难堪，毕竟他小魔头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，瑕疵必报，是他的做人守则嘛。
记吃不记打的李如柏看到楚凡以退为进，还真的喊穷，气的直挠头，索性变本加厉，笑道：“楚大人谦虚了，好歹是我辽东铁骑的副总兵，怎么
能说没钱呢？小二，给我们楚副总兵上一桌好酒好菜，要最好的，最贵的。”
查应奎听到这，以为后面还有话，却见李如柏已经晃晃的回自己桌上了。心想：一般说完这个话，不是还有后半句吗？后半句不是应该说“算我的！”
到了这种时候，楚副总兵总不能说，小二，别上好的，贵的，我这个副总兵穷鬼一个，你就给我上点便宜实惠的。丢不起这个人，更不能让李如柏得逞。
四人面面相觑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知道大家都没什么钱，但也没办法啊，这李大总兵都给你安排了，你不能不吃吧？
硬着头皮看着菜一道道端上来，众人都不敢动筷子，生怕楚凡这个癞子总兵说一句：你先吃的，你结账。
终归人家李如柏是专门对付楚凡的，你楚凡还是要自己扛，楚凡也不含糊，既来之则安之，既上菜则先吃。这边楚凡们开动起来，查应奎也掏出自带的白酒，举杯而饮。
那边的一桌，除了李如柏这个纨绔子弟，还有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，同坐一桌，不用问，和纨绔子弟在一起的，必然也是纨绔子弟。
看着楚凡若无其事的吃饭喝酒，李如柏顿觉得不爽，为了提高一下难度，李如柏又出新招数了。
“掌柜的，去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都叫下来，好好陪陪我们楚将军。”
原来，这不止是个酒家，还是个青楼。
明朝的青楼，多半为国营店，内部也称为教坊司或勾栏院，除了身份为贱民的女子，还有一些身份很高贵的女子，比如叛将家眷，或者皇上突然变脸杀掉的大臣家眷，一旦被扣上了大罪的帽子，后代男的为奴，女的为娼，永世不得翻身。
所以，明朝青楼里不仅有庸脂俗粉，也有金枝玉楚，而集贤楼里就都有。
随着莺莺燕燕的身影晃动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下楼来，李如柏看地方拥挤，挥挥手，让卫兵将其他客人全都赶了出去，只留下了自己和楚凡这一桌。
明朝的武将其实地位挺尴尬的，在朱元璋老头手里，待遇还不错，而且如果想要爵位，就一定要有军功，所以后来的很多着名文官，都已经混成全国二把手了，也没有混上个上的了台面的爵位。
但是自从那个木匠皇帝之后，情况就大不如以前了，因为国家不怎么打仗了，武将的地位就降低了，而王守仁之后，心学等思潮兴起，武将逐渐就变成了粗人的代名词，加上后来的太监集团和文官集团斗的太狠，为了控制军队，形成了以文治武的军事体系，兵部和各大总兵，几乎都是文官担任，而真正的武将一般只有冲锋陷阵的命，所以在这个时期，武将都想用文化来包装自己，显示自己是个儒将。
是以，纷纷效仿那些风流才子们，到了青楼也不是亲亲摸摸的勾当，而是唱唱曲，吟诗作对，附庸风雅。
虽然李如松也是武将出身，但由于李如松李如柏兄弟俩的老爹李成梁实在太猛了，导致这两位年纪轻轻就官居高位。
李如松还破例成为了辽东铁骑总兵，不然按照传统，总兵的位置应该是人家宋应昌的，结果既是因为李家名声太大，也因为李如松咄咄逼人，宋老先生自知不是对手，主动请辞回京养老了，总兵的头衔才落在了李如松身上，而李如柏则是除了老爹的光环加持外，还有哥哥罩着他，所以整日不学无术，不想着怎么打仗，却总想把自己往文官里面靠。
说起打仗，李如柏不在行，但是说起附庸风雅，他学了不少。
还是那个套路，强行帮人家楚凡点了姑娘，却又不买单，自顾自的和小妹妹们吟诗作对，唱起了词。
你唱就唱呗，老往人楚凡身上比划啥？
原来是他料定楚凡大头兵出身，没什么文化，在这挖了个坑等着楚凡呢，就想看他出丑，就想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武夫，其实李如柏自己呢？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也不知是从哪个歪嘴先生或者青楼俗粉那里学了几句词，硬生生编上了调调，在这显摆的唱了起来。
“微雪初消月半池，篱边遥见两三枝，清香传得天心在，未话寻常草木知。”
“好词，好词”一众纨绔子弟相互吹捧的本事是炉火纯青，也不知道好在哪？
楚凡看他们自娱自乐很开心，却忍不住怼了句：“好一首画梅，但不知李公子可是记错了日子？现在已经春耕时节了，李公子的梅花才刚刚开了两三枝？哈哈哈，咋的？大棚培育的？”
虽然大棚培育是什么意思李如柏不懂，但是前面几句话骂他不懂装懂，他还是听的明白的。
顿时见李如柏脸色憋得通红，也不知是不是水酒喝上头了。
气急败坏的李如柏站起身，对着桌子一拍，喝道：“姓楚的，有本事你唱两首，莫在这说风凉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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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要酿酒呢？
第一是为了解决盐水疗伤，太过折磨人的问题，目前明军需要消毒缝针的将士有一千多，以前都用盐水，为了让将士们能缓解疼痛，免遭盐水的罪，他令查应奎联系朝鲜工匠，打造十个琉璃细管，再找来大量朱砂烧制水银，安排麻线营打造十口蒸馏大锅，批量生产蒸馏酒。第二是他馋酒了，仅仅一口蒸馏锅，已经无法满足楚凡的需求了，自从当上了副总兵，成日里，不是和麻线营的人把酒论技，就是和一群敛事司务把酒论道，时不时还要请李如松喝两杯，巴结巴结领导，是以几乎每天都要消耗不少白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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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件事，是改造火铳。
明朝的末年，火铳已经作为常见装备，配备部队了，但是由于这时的火铳工作原理还很简单，前面填充铁砂，后面填充火药，点燃火药后，爆炸发射铁砂，弊端很多，第一铁砂发射后是散射，打伤人必须要打到要害部位，否则敌军不会失去战斗力，第二是射程太近，由于铁砂被散射出去后，质量太轻，受空气阻力，超过20米，基本没有杀伤力，第三是击发程序复杂，每一次发射都要填充火药，且还要点火发射，使用起来非常麻烦，所以仅仅洋器营少量配备了一些，远程作战主要还是靠大炮和弓箭。
基于以上问题，楚凡进行认真研究，他认为，目前制造连发步枪，技术水平上还差的太远，只能在现有基础上进行改进。
首先需要改造的是子弹和击发装置，目前的火铳子弹分两种，一种是近距离使用的铁砂，打出来相当于现在的散弹枪。
另一种是铅子儿，可以打的稍远一点，但是必须射的准，否则很难造成伤害。
目前使用的火药和现代鞭炮里面的火药成分差不多，需要明火引燃，且因为枪管密封性差，导致爆发力减弱。
楚凡为了尽快实现子弹和击发系统改造，首先就提拔了乔峰为麻线营营长，成为了武官的乔峰，对楚凡的安排落实的非常彻底，麻线营所有的工作都围绕着楚凡的指示而进行着。
首先是子弹改造，在楚凡对着图纸给老孙头比划着说了半天之后，老孙头大概理解了楚凡的意图，让工匠按照楚凡的意思，制作了尖头圆尾的铁质弹头，但是由于手工打造的因素，很难做到尺寸非常精确的批量生产，目前只能做到尽可能的和枪管尺寸匹配的手工打造，产量很低，一天也生产不了多少颗，于是楚凡专门设计了一样工具—一卡尺。
有了卡尺的工匠们，虽然还是用手工打造，但是速度却提升了不少，打磨一圈，用卡尺一量，大了就继续打磨，到后来，每天也可以生产个几百颗了。
然后是火药改造，楚凡叫来了查应奎，安排他去买胰子，越多越好。
查应奎知道这位顽主又在玩新花样，但是为什么买胰子呢？还越多越好？你身上很脏吗？
抱着十几块胰子的查应奎兴冲冲跑进了楚凡的临时办公室——驿馆。
“十几块，够你洗一阵了”
楚凡对查应奎的理解能力无奈的摇了摇头：“我说的越多越好，就是平壤城所有的胰子”
“所有的胰子？”
查应奎也是傻了，心想：干啥啊？你要给全军搓澡啊？
楚凡懒得理他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快去！”
这几天，平壤城里的胰子，涨价了。
涨到什么程度了呢？原来一箱胰子都不到一两银子，现在你拿十两也买不到。全平壤的老百姓都没办法洗澡了，因为楚凡全部买走了。
得到了大量胰子的楚凡，又开始熬汤了。
成块的胰子被放进大锅里煮，直到全部液化成汤，倒出来，让它自然冷却，之后撇掉最上层和最下层的水、杂志、油脂，剩下中间一层黄色的甘油硝酸，再将棉花打碎，撒在里面搅拌，形成半固体的黄色炸药。
全世界第一个撞击型底火诞生了。
黄色炸药和我国传统的黑火药相比，爆炸力提高了数倍，非常易炸，除了生产过程很危险，其他性能都优于黑火药。
乔峰在树杈上安装好撞击装置，拿出一颗黄色底火，离得远远的一拉线，就听“轰”一声，巨大的声响过后，但看那颗小树已经被炸的从中间劈成了两瓣，树干形成了黑黄色的爆炸痕迹。
一旁的查应奎啧啧啧的乍舌，只要小指甲盖这么大一点，就有如此威力？
李如松听到报告后，直觉的认为这东西作用巨大，是以在向朝廷草拟的大捷战报后面，专门向朝廷申请大量胰子送往平壤，当兵部收到这奇葩请求的时候，也是傻了眼，怎么的？朝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？
终于，国内的胰子也要涨价了。
这一日，辽东铁骑根据兵部命令，撤回辽东大本营，等待进一步指令。
这天闲来无事，楚凡在查应奎、乔峰、老孙头的陪同下，在大街上闲逛，准备找一处酒家打个牙祭。
却不想，就在这集贤楼里碰到了老冤家——李如柏。
经过平壤战役，楚凡的卓越表现被李如松如数上报，朝廷正式批准了楚凡的任命，而作为自己的亲弟弟，此次虽然在次波国使者问题上犯了错误，但是在战役中，截击三千余倭寇，也是立下了卓越战功，故而官复原职，而楚凡的职位，相当于朝廷增加的编制。
副总兵遇到了副总兵。算起来，这两位都是这明军中除李如松以外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了，一个是李如松的亲弟弟，一个是指挥平壤战役，将次军打成落水狗的楚凡。
可是李如柏这个货，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尿性，战役刚过去，他就忘了楚凡给他留下了截击三千人的大蛋糕，让他不用涉险即可捞取这么大的好处，更忘了楚凡在次波国使者来的时候怎么勾引他，让他犯了错误的。
当然了，楚凡给他这个蛋糕，肯定不是因为他李如柏，而是卖给了李如松一个大大的面子，毕竟辽东还是李如松说了算，领导嘛，该巴结还是要巴结。
可是阎王好惹，小鬼难缠，一见到楚凡也进了酒家，李如柏就摇着扇子晃了过来。
平壤战役后，明军退入内地休整，等待朝鲜李氏和明朝朝廷进一步磋商，来确定下一步的战争走向，是以各位大将军们最近都穿着便服。
穿着便服就更能显示出两人不同的气质，李如柏虽身高较哥哥李如松低一些，但是比起普通人，也要高出一点，瘦弱的身子上套着一件墨绿色长衫，松松垮垮，手持一把金丝楠木纸扇，腰间一块翠绿的玉佩，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浮夸打扮。
而楚凡呢？虽然也是普通身高，却比李如柏更厚实一点，身躯也更挺拔一些，关键是他这个打扮，黑色的长袍，他却将下摆剪短到了大腿中段，还非常奇怪的将衣缝开到了正面，衣缝两侧缝着两个方形口袋，上部的领口也不紧贴脖子，而是加厚了几层，变得立了起来，内衬一件白色褒衣裸露在外，身下裤子被改的很细，束进靴筒。
楚凡对自己改良的中山装风衣造型还是很满意的，至少有了口袋，自己的手终于有地方放了。
对于查应奎等人，楚凡这别出心裁的打扮，他们见怪不怪了，毕竟楚凡这家伙做出什么新奇的事，都算正常，毕竟他本身就不是很正常。
李如柏摇着扇子晃过来，嘴上带着一丝邪笑，一脚踩在了老孙头的板凳上，说到：“呦呦呦，这不是新晋副总兵大人嘛？”
楚凡斜了他一眼，懒得理他。
李如柏却没有走的意思，调侃道：“楚大人这是买不起布啊？怎么穿成了这样？你们几个，一天天不好好伺候副总兵大人，小心我大哥看到了，砍了你们几个的脑袋。”
一边说，一边在查应奎、老孙头、乔峰的头上，每人敲了一扇子。
几个人被打的一咧嘴，去不敢反抗，毕竟这个小鬼，他们可惹不起。
楚凡倒也不生气，哈哈一笑，回道：“李总兵见笑了，楚某人幸得李大人赏识，提携之情，深记于心，这个钱不钱的，肯定是不能和李大人您比，您是名将之后，又是总兵大人的亲弟弟，我们这穷苦人家的孩子，哪有您的底子厚呢？”
楚凡其实说的也不是假话，虽然他当上了这副总兵，在明军中的地位也算是如日中天了，但是有个很大的问题——没钱。
毕竟从他来到这个世界，就是个大头兵，没啥积蓄，就连前一阵想买只鸡做个大盘鸡，还要蹭着花乔峰和查应奎的饷钱，好容易最近朝廷下发了赏银，他虽分到一些，却被他买胰子花掉了不少，这不，剩下不多点钱，今天带哥几个打打牙祭。
李如柏前一段，没少受楚凡的气，特别是把他派去守卫东门这事，虽然给他送了个不小的功劳，可是那是对朝廷报的战报里这么说，而明军内部谁都清楚，故意把他放在那里，就因为他是个废材，要是真的换个厉害的武将去东门，万一把门打破了怎么办？你让次军到哪里去跳河？
所以，对李如柏来说，虽然帮了他，但同时也变相的羞辱了他，心里是特别不痛快的，今天碰上了，自是要找回一局，给楚凡个难堪，毕竟他小魔头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，瑕疵必报，是他的做人守则嘛。
记吃不记打的李如柏看到楚凡以退为进，还真的喊穷，气的直挠头，索性变本加厉，笑道：“楚大人谦虚了，好歹是我辽东铁骑的副总兵，怎么
能说没钱呢？小二，给我们楚副总兵上一桌好酒好菜，要最好的，最贵的。”
查应奎听到这，以为后面还有话，却见李如柏已经晃晃的回自己桌上了。心想：一般说完这个话，不是还有后半句吗？后半句不是应该说“算我的！”
到了这种时候，楚副总兵总不能说，小二，别上好的，贵的，我这个副总兵穷鬼一个，你就给我上点便宜实惠的。丢不起这个人，更不能让李如柏得逞。
四人面面相觑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知道大家都没什么钱，但也没办法啊，这李大总兵都给你安排了，你不能不吃吧？
硬着头皮看着菜一道道端上来，众人都不敢动筷子，生怕楚凡这个癞子总兵说一句：你先吃的，你结账。
终归人家李如柏是专门对付楚凡的，你楚凡还是要自己扛，楚凡也不含糊，既来之则安之，既上菜则先吃。这边楚凡们开动起来，查应奎也掏出自带的白酒，举杯而饮。
那边的一桌，除了李如柏这个纨绔子弟，还有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，同坐一桌，不用问，和纨绔子弟在一起的，必然也是纨绔子弟。
看着楚凡若无其事的吃饭喝酒，李如柏顿觉得不爽，为了提高一下难度，李如柏又出新招数了。
“掌柜的，去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都叫下来，好好陪陪我们楚将军。”
原来，这不止是个酒家，还是个青楼。
明朝的青楼，多半为国营店，内部也称为教坊司或勾栏院，除了身份为贱民的女子，还有一些身份很高贵的女子，比如叛将家眷，或者皇上突然变脸杀掉的大臣家眷，一旦被扣上了大罪的帽子，后代男的为奴，女的为娼，永世不得翻身。
所以，明朝青楼里不仅有庸脂俗粉，也有金枝玉楚，而集贤楼里就都有。
随着莺莺燕燕的身影晃动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下楼来，李如柏看地方拥挤，挥挥手，让卫兵将其他客人全都赶了出去，只留下了自己和楚凡这一桌。
明朝的武将其实地位挺尴尬的，在朱元璋老头手里，待遇还不错，而且如果想要爵位，就一定要有军功，所以后来的很多着名文官，都已经混成全国二把手了，也没有混上个上的了台面的爵位。
但是自从那个木匠皇帝之后，情况就大不如以前了，因为国家不怎么打仗了，武将的地位就降低了，而王守仁之后，心学等思潮兴起，武将逐渐就变成了粗人的代名词，加上后来的太监集团和文官集团斗的太狠，为了控制军队，形成了以文治武的军事体系，兵部和各大总兵，几乎都是文官担任，而真正的武将一般只有冲锋陷阵的命，所以在这个时期，武将都想用文化来包装自己，显示自己是个儒将。
是以，纷纷效仿那些风流才子们，到了青楼也不是亲亲摸摸的勾当，而是唱唱曲，吟诗作对，附庸风雅。
虽然李如松也是武将出身，但由于李如松李如柏兄弟俩的老爹李成梁实在太猛了，导致这两位年纪轻轻就官居高位。
李如松还破例成为了辽东铁骑总兵，不然按照传统，总兵的位置应该是人家宋应昌的，结果既是因为李家名声太大，也因为李如松咄咄逼人，宋老先生自知不是对手，主动请辞回京养老了，总兵的头衔才落在了李如松身上，而李如柏则是除了老爹的光环加持外，还有哥哥罩着他，所以整日不学无术，不想着怎么打仗，却总想把自己往文官里面靠。
说起打仗，李如柏不在行，但是说起附庸风雅，他学了不少。
还是那个套路，强行帮人家楚凡点了姑娘，却又不买单，自顾自的和小妹妹们吟诗作对，唱起了词。
你唱就唱呗，老往人楚凡身上比划啥？
原来是他料定楚凡大头兵出身，没什么文化，在这挖了个坑等着楚凡呢，就想看他出丑，就想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武夫，其实李如柏自己呢？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也不知是从哪个歪嘴先生或者青楼俗粉那里学了几句词，硬生生编上了调调，在这显摆的唱了起来。
“微雪初消月半池，篱边遥见两三枝，清香传得天心在，未话寻常草木知。”
“好词，好词”一众纨绔子弟相互吹捧的本事是炉火纯青，也不知道好在哪？
楚凡看他们自娱自乐很开心，却忍不住怼了句：“好一首画梅，但不知李公子可是记错了日子？现在已经春耕时节了，李公子的梅花才刚刚开了两三枝？哈哈哈，咋的？大棚培育的？”
虽然大棚培育是什么意思李如柏不懂，但是前面几句话骂他不懂装懂，他还是听的明白的。
顿时见李如柏脸色憋得通红，也不知是不是水酒喝上头了。
气急败坏的李如柏站起身，对着桌子一拍，喝道：“姓楚的，有本事你唱两首，莫在这说风凉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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