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 暗暗称奇
自从锦衣卫向他汇报了楚凡在南京开公司的事情，他就一直在关注，对楚凡的天上人间生活馆非常向往，对楚凡的经营模式和产生的效益暗暗称奇。
现在抓楚凡，夺资产，无异于杀鸡取卵，还不如就让他楚凡想办法继续做大做强，持续赚钱，我万历就可以一直借钱，一直有钱花，至于能不能还的上，再说吧，我不还你还能把我怎么样？
于是，朝廷里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座谈会，内阁全体和户部、礼部、工部的尚书和侍郎参加了会议。会议激烈讨论了发行国债的问题，其实户部和工部都没有太大意见，毕竟国家缺钱，自己也有责任，但是礼部却对此持反对意见。
毕竟中国几千年来，从来没听说过朝廷向民间借钱的事，天下都是皇上的，怎么还用向他们借钱？于礼不符啊。
这不是钱不钱的事，是国家威信，皇家尊严的问题，容不得商量。
最后还是万历将论调带回了正轨。
万历说到：“我朝数百年来，勤俭治国，藏富于民，一直视百姓的生计为己任，现百姓安居乐业，手中余钱又不能带来收益，朕心甚急，倒不如朝廷将这些钱财收来，再定期返给百姓利息，增加他们的收益，这不正是为民谋福么？”
在座的每一位都清楚，朝廷都穷的快卖裤子了，还给百姓谋福？
这不就是硬往脸上贴金吗？
但是没办法，现在太需要钱了，只要礼法能解释的通，那就借吧。
于是乎，很快朝廷的国债政策就下发到了各地，为了让百姓增加收益，现以国家名义，吸纳社会闲散白银，国家给予利息，三年后连本带息一并偿还。
倒不是楚凡的钱多到没地方用了，但是楚凡有楚凡的打算。第一呢，肯定是应付皇帝的密旨，上战场不想去，给你钱总可以了吧？第二呢，现在国家确实需要钱，自己这些钱放在这里，暂时也没有新项目要投资，不如帮助帮助国家，三年后如果国家缓过了财政危机，还能赚点利息。第三呢，自己在南京试验股份制公司，还设计了内盘外盘的Ab流通股系统，不少当初没有买入b股的官员，看到别人赚钱了，都很眼红，是以颇有微词，万一哪天给楚凡扣一顶非法集资的大帽子，他恐怕很难继续玩下去了。第四呢，现在自己作为公司大股东，想进一步扩大经营和扩容投资，都有一个现实问题，信用体系不健全，出任何新政策，都要先做出成绩，才会有人跟进，但是如果和国家绑到了一起，那就是国字号的信用等级了，再启动其他投资，就会顺利的多。
综合了这些考虑，楚凡才决定将钱借给万历。
经过首轮发行国债，朝廷募集了十五万两白银，其中南京贡献了十三万两，其余所有省份加起来贡献了不到二万两。
有了钱的万历，立即将赴朝作战部队人数增加到了五万人，由于前期明军在朝鲜已经打出了气势，打怕了次波军，现在资金充裕，后勤补给跟得上，再加上明军是防御战，以逸待劳，是以虽然仅五万人，次波军却攻了几次都没攻下来，战局却暂时稳住了。
收到了前线战报的万历，龙颜大悦，用借来的钱，又给麻贵发了一批赏赐，但是万历很清楚，这不是长久之计，这些借来的钱，最多也就再维持半年的军费和赏银，半年后又要捉襟见肘，总不能真的就一直问楚凡借钱吧？
但是万历就是万历，聪明的万历，他想到了一个绝顶聪明的办法。
谁的孩子谁抱，谁的屁股谁擦，谁借的钱谁还。
由于向民间借款是由户部具体办理的，所以，相当于实际给全国人民打借条的是户部。
既然是户部欠的钱，来，楚凡你来当户部尚书吧，反正你户部借来的钱，你户部尚书是一把手，你就想办法去还钱吧，没有钱了我再找你要，你就再去想办法借钱吧，借不来我拿你是问。
简直是无赖，但是他是皇帝，他就是无赖，你也要说他英明神武。
南京户部郎中楚凡，从一个五品闲人，一下子被提到了北京，当上了二品的尚书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楚凡，无奈的摇摇头，万历，你是真的秀啊。
没办法，让你去，你就去吧，这日叫来了副议事长沈文林、办理乔峰、副办理兼账房总管沈薇，楚凡嘱咐到：“我此去北京任职，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，你们且按照前期我定下的经营方针继续执行，股权方面，外围散股如果抢购的太厉害，可以适当增发股票，但是要有度，不能制造太大的泡沫，否则一旦破了，形成挤兑，我们将万劫不复。如果外围散股有人抛售，记得我们全数吃进，不能让外围股价跌破十两。”
“另外，沈小姐将公司持有的国债，折算成白银，发布在下一次的公司盈利表里，体现为公司资产，业绩做的漂亮了，股价就会稳步上升。”
“夫人和孩子，我暂且留在南京，你们几位帮我照顾好，待我安定下来，再考虑接她们娘俩。”
自从朝鲜战场上跟着楚凡到现在，乔峰已经对楚凡超出了崇拜的范围，而是膜拜了，带着他打胜仗，升官、发财，现在已经是具有几千人规模的大型公司的办理人了，可以说没有楚凡，就没有他的今天，是以，楚凡说的话，比圣旨还管用，小鸡叨米一样的点头。
“大人你且放心去，家里和公司我会照顾好。”
而沈文林，作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，跟着楚凡此次也是赚大发了，个人资产增加了一倍有余，对楚凡佩服的五体投地，就盼着他继续带着自己发财，所以也是对楚凡言听计从。
“老板就放心吧，这边有什么事，我们一定先向你通报，资金什么你就放心，有我呢。”
只有沈薇，却眼望窗外，想着心事，一言不发。
从第一眼见到楚凡，他就发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特质，为人处世随性也随和，但是做起事情一丝不苟甚至有些较真，永远有数不清的新思路和新想法，处处透露着和这个世界的男人不同的感觉。
沈薇出生在富商家庭，从小锦衣玉食，娇生惯养，长大了出落得楚楚动人，沈文林甚是疼爱这个女儿，从来不让她吃一点苦，受一点罪，本以为就该在家等着找个好人家嫁了，却不想这妮子却是个要强性格，非要跟着父亲出来经商，抛头露面。但是经过这几年的锻炼，她渐渐展现出了自己的经商才能，特别是在财务方面的天赋，楚凡提出的股份制公司和内外盘流通股这些理念，在中国大地上第一次诞生，之所以可以进展的这么顺利，除了楚凡的设计，更重要的是沈薇的执行力，别人弄不清楚的东西，她一学就会，楚凡说的各种报表，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，是以这些日子，经常和楚凡在一起研究学习，慢慢的接触多了，这情窦初开的小女子，却是对楚凡产生了情愫，但是羞于启齿，一直藏在心中。
安排完南京的事，就向北京出发了。
待马车刚出了城门，就在路上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沈薇，见沈薇拦住了马车，楚凡走了下来，看是她，便问道：“沈小姐，是还有账目的事没弄清楚吗？”
沈薇不说话，却是拉起了楚凡的手，塞进一个物件，转身就跑了。
不明所以的楚凡，展开手中物件一看，却是一个红色的肚兜。
顿时心里就明白了。
肚兜，古代女人的内衣，贴身之物，在这个封建的年代，未婚女性除了脸，任何部位都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的，这包裹着柔软之物的肚兜，更是女孩们最大的隐私，而将肚兜送给你，那就表明了心意，将贞操交予了你。虽然没有肌肤之亲，但是你拿了我的肚兜，我的贞操就已是你的了，其他男人，我也嫁不得了，大有锁定婚约和非你不嫁的意思。
楚凡摇摇头，笑了笑，将肚兜贴身放好，就踏上了行程。
有人上任，就要有人卸任，现任户部尚书奎星河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为了给楚凡腾位置，奎星河被提拔了，变成了内阁次辅，按理说升官了，应该很高兴，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，现任内阁首辅申时行是张居正的学生，除了学到老师的治国本领外，还学了老师的专横霸道，内阁里，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，其余的次辅都像是打杂的水童，没有任何权力，申时行很受万历器重，除了发行国债这种大事，一般工作都交由申时行决策。所以，对奎星河来说，这等于剥夺了自己的权力，从一个部门一把手，变成了核心部门的水童，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。
到了京城的楚凡，第一件事，就是去觐见皇帝。
“哼，算你还有点良心，不然朕早都把你的脑袋挂在午门上示众了。”万历皇帝，端着茶碗，手捧一本三国，看也不看楚凡，慢悠悠的说到。
“皇上隆恩，臣时常念及，但奈何身在南而皇上在北，不能身边伺候，也是焦急万分啊。”
千穿万穿马屁不穿，楚凡离开了万历，不知道过的多快活，住着大宅院，成天喝酒唱歌，宴宾下棋，临走还勾搭了个大姑娘，谁愿意来你身边天天挨批，但是皇帝就是皇帝，你只能顺着他说呗。
“当前朝廷的困难你也是知道的，朝鲜你就不用去了，就好好在家想想怎么赚钱，毕竟国债不是长久之计，倭奴一日不撤，朕心一日不安啊！”
楚凡帮万历添了些茶水，恭敬的递上，说到：“皇上，臣在南京所为，您可有耳闻？”
“额，没有啊，只听说你搞了个什么公司，赚了不少钱。”
万历肯定是说假话了，楚凡的一言一行，今天见过谁，明天在哪吃了什么，他万历都一清二楚，毕竟他是知道楚凡的本事的，如此之人用好了就是国家栋梁，如若不为自己所用，很可能是最大的隐患，故而虽然发配到南京养老院，但是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监督，甚至有的锦衣卫都已经在楚凡的身边露出了马脚，但楚凡假装不知道而已。
所以这段对话就特别有意思，皇上既然说了不知道，楚凡你应该认认真真给皇上讲讲啊，你这个股份制公司什么的。
而楚凡的回话却是这样说的：“嗯，您也知道，搞这种股份制的公司我确实赚了不少钱，但是由于毕竟南京范围只有江浙一带，且我的名声也不那么大，不知道的人，也不肯信我，给我投钱，所以，我想着如果朝廷出面搞个股份公司，范围更广，信用更高，且可以长期给朝廷赚钱，最终还能促进全天下的经济发展，岂不更好？
“嗯，想法很好，朕也想过这个事，让你当户部尚书，就是有此打算，让你将南京的公司照搬过来，在北京实施。”
你看，两个人的谈话，皇帝明明说我不知道你在南京的事，但是楚凡却完全当作你皇上明明知道，就不要装了，继续往下说，而皇上接下来也直接默认了自己知道那些事。各种不说破，各种装模做样，这君臣两人把“心照不宣。”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。
“皇上，臣不才，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一般大臣说这种话的时候，后面的话肯定是不当讲，皇帝听完了肯定要生气，但是为什么大臣还是要讲？而皇上还是要听？这里面的学问就在于，皇上想听真话，但是又怕伤了皇家体面，而大臣想讲真话，又怕皇上不开心，是以一般要说伤害皇上体面的话之前，都要先这么客套一下。
“说吧，不治你的罪！”万历倒还爽快，没有认认真真的把程序进行完，一般应该是大臣继续说：皇上我说了您可不能治罪。然后皇上才说：你但说无妨。
虽然只是简化了一点程序，但是可以看的出来，万历还是很务实的，弯弯绕的事可不可以有？可以。皇家威严要不要维护？要的。但是这一切比起万历的帝国来说，都在其次。
现在的明朝，经过了万历他爷爷的瞎折腾，已经大不如前，到他老爸玩命搞房事，直到搞死自己的时候，国库每年的税入都不到百万银子了。
要不是张居正老先生拼命把这架帝国马车往回拉，想必早已国之不国了，但是即使是这样，现在的朝廷还是捉襟见肘，去年一年的税入也就二百万出头，除去国家正常运行要花费的一百五十万左右，剩下的几乎都拿去打仗了，就这还是发国债借了十五万，才勉强支撑住缅甸和朝鲜两处战场开销，而皇帝本人就过的更苦了，为了节约开支，万历皇帝只取了一个皇后和一个贵妃，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是能省则省，吃饭更是简单，一天两顿，一荤一素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过的还不如各普通地方官，比起楚凡就差的更远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万历一见到楚凡就气不打一处来，每次都要训斥几句，弹劾一多，压力一大就把他贬到南京去，比我这皇帝老子还过得好，叫谁谁不气？
但是气归气，此人的话还是要听，此人的钱还是要借，此人还是要用，毕竟国家现在如此困难，皇帝过的如此清贫，是一定要改善改善的。
皇上答应了不治罪，楚凡就敢放胆子说，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治罪，反正今天我能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就行了，日后你不爽了咱们再说。
“皇上，有一个规律，不知您发现了没有？”
“什么规律？”
“华夏几千年来，所有强盛的朝代，几乎都在三百年左右就被推翻了，额额，咱们大明现在才二百多年，我没有那个意思啊。”
越说楚凡头上的冷汗越多，该怎么用尽量吉利的话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呢？
不过万历的确是个务实的皇帝，并没有因为你说二百多年了而生气，反而给他明确了一下：“二百三十一年。”
“您知道为什么都在三百年左右吗？”
“别卖关子，有什么就说。”
楚凡清了清嗓子，支起身子说道：“这种现象就叫做阶级固化，从朝代建立初期，所有人的财富基本上都被平均化了，过去的富豪、官家存下的家业，基本都在朝代变更的过程中，被重新洗牌。”
万历噎了一口茶道：“是，太祖皇帝当初起兵，建立大明的目的就是让百姓有活路，那时候老百姓已经没办法活了。”
“朝代建立初期，国家刚经历战乱，国家和民间都没什么钱财，但是为什么却天下太平？”
万历心里暗暗叫好，这个问题张居正曾和他探讨过，问到：“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没有资产，所以都要拼命的劳作，来糊口和养家。”
“对，而且没有什么可嫉妒的，大家都穷，你不干你少吃，你多干你多吃，少吃的也没有意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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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抓楚凡，夺资产，无异于杀鸡取卵，还不如就让他楚凡想办法继续做大做强，持续赚钱，我万历就可以一直借钱，一直有钱花，至于能不能还的上，再说吧，我不还你还能把我怎么样？
于是，朝廷里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座谈会，内阁全体和户部、礼部、工部的尚书和侍郎参加了会议。会议激烈讨论了发行国债的问题，其实户部和工部都没有太大意见，毕竟国家缺钱，自己也有责任，但是礼部却对此持反对意见。
毕竟中国几千年来，从来没听说过朝廷向民间借钱的事，天下都是皇上的，怎么还用向他们借钱？于礼不符啊。
这不是钱不钱的事，是国家威信，皇家尊严的问题，容不得商量。
最后还是万历将论调带回了正轨。
万历说到：“我朝数百年来，勤俭治国，藏富于民，一直视百姓的生计为己任，现百姓安居乐业，手中余钱又不能带来收益，朕心甚急，倒不如朝廷将这些钱财收来，再定期返给百姓利息，增加他们的收益，这不正是为民谋福么？”
在座的每一位都清楚，朝廷都穷的快卖裤子了，还给百姓谋福？
这不就是硬往脸上贴金吗？
但是没办法，现在太需要钱了，只要礼法能解释的通，那就借吧。
于是乎，很快朝廷的国债政策就下发到了各地，为了让百姓增加收益，现以国家名义，吸纳社会闲散白银，国家给予利息，三年后连本带息一并偿还。
倒不是楚凡的钱多到没地方用了，但是楚凡有楚凡的打算。第一呢，肯定是应付皇帝的密旨，上战场不想去，给你钱总可以了吧？第二呢，现在国家确实需要钱，自己这些钱放在这里，暂时也没有新项目要投资，不如帮助帮助国家，三年后如果国家缓过了财政危机，还能赚点利息。第三呢，自己在南京试验股份制公司，还设计了内盘外盘的Ab流通股系统，不少当初没有买入b股的官员，看到别人赚钱了，都很眼红，是以颇有微词，万一哪天给楚凡扣一顶非法集资的大帽子，他恐怕很难继续玩下去了。第四呢，现在自己作为公司大股东，想进一步扩大经营和扩容投资，都有一个现实问题，信用体系不健全，出任何新政策，都要先做出成绩，才会有人跟进，但是如果和国家绑到了一起，那就是国字号的信用等级了，再启动其他投资，就会顺利的多。
综合了这些考虑，楚凡才决定将钱借给万历。
经过首轮发行国债，朝廷募集了十五万两白银，其中南京贡献了十三万两，其余所有省份加起来贡献了不到二万两。
有了钱的万历，立即将赴朝作战部队人数增加到了五万人，由于前期明军在朝鲜已经打出了气势，打怕了次波军，现在资金充裕，后勤补给跟得上，再加上明军是防御战，以逸待劳，是以虽然仅五万人，次波军却攻了几次都没攻下来，战局却暂时稳住了。
收到了前线战报的万历，龙颜大悦，用借来的钱，又给麻贵发了一批赏赐，但是万历很清楚，这不是长久之计，这些借来的钱，最多也就再维持半年的军费和赏银，半年后又要捉襟见肘，总不能真的就一直问楚凡借钱吧？
但是万历就是万历，聪明的万历，他想到了一个绝顶聪明的办法。
谁的孩子谁抱，谁的屁股谁擦，谁借的钱谁还。
由于向民间借款是由户部具体办理的，所以，相当于实际给全国人民打借条的是户部。
既然是户部欠的钱，来，楚凡你来当户部尚书吧，反正你户部借来的钱，你户部尚书是一把手，你就想办法去还钱吧，没有钱了我再找你要，你就再去想办法借钱吧，借不来我拿你是问。
简直是无赖，但是他是皇帝，他就是无赖，你也要说他英明神武。
南京户部郎中楚凡，从一个五品闲人，一下子被提到了北京，当上了二品的尚书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楚凡，无奈的摇摇头，万历，你是真的秀啊。
没办法，让你去，你就去吧，这日叫来了副议事长沈文林、办理乔峰、副办理兼账房总管沈薇，楚凡嘱咐到：“我此去北京任职，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，你们且按照前期我定下的经营方针继续执行，股权方面，外围散股如果抢购的太厉害，可以适当增发股票，但是要有度，不能制造太大的泡沫，否则一旦破了，形成挤兑，我们将万劫不复。如果外围散股有人抛售，记得我们全数吃进，不能让外围股价跌破十两。”
“另外，沈小姐将公司持有的国债，折算成白银，发布在下一次的公司盈利表里，体现为公司资产，业绩做的漂亮了，股价就会稳步上升。”
“夫人和孩子，我暂且留在南京，你们几位帮我照顾好，待我安定下来，再考虑接她们娘俩。”
自从朝鲜战场上跟着楚凡到现在，乔峰已经对楚凡超出了崇拜的范围，而是膜拜了，带着他打胜仗，升官、发财，现在已经是具有几千人规模的大型公司的办理人了，可以说没有楚凡，就没有他的今天，是以，楚凡说的话，比圣旨还管用，小鸡叨米一样的点头。
“大人你且放心去，家里和公司我会照顾好。”
而沈文林，作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，跟着楚凡此次也是赚大发了，个人资产增加了一倍有余，对楚凡佩服的五体投地，就盼着他继续带着自己发财，所以也是对楚凡言听计从。
“老板就放心吧，这边有什么事，我们一定先向你通报，资金什么你就放心，有我呢。”
只有沈薇，却眼望窗外，想着心事，一言不发。
从第一眼见到楚凡，他就发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特质，为人处世随性也随和，但是做起事情一丝不苟甚至有些较真，永远有数不清的新思路和新想法，处处透露着和这个世界的男人不同的感觉。
沈薇出生在富商家庭，从小锦衣玉食，娇生惯养，长大了出落得楚楚动人，沈文林甚是疼爱这个女儿，从来不让她吃一点苦，受一点罪，本以为就该在家等着找个好人家嫁了，却不想这妮子却是个要强性格，非要跟着父亲出来经商，抛头露面。但是经过这几年的锻炼，她渐渐展现出了自己的经商才能，特别是在财务方面的天赋，楚凡提出的股份制公司和内外盘流通股这些理念，在中国大地上第一次诞生，之所以可以进展的这么顺利，除了楚凡的设计，更重要的是沈薇的执行力，别人弄不清楚的东西，她一学就会，楚凡说的各种报表，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，是以这些日子，经常和楚凡在一起研究学习，慢慢的接触多了，这情窦初开的小女子，却是对楚凡产生了情愫，但是羞于启齿，一直藏在心中。
安排完南京的事，就向北京出发了。
待马车刚出了城门，就在路上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沈薇，见沈薇拦住了马车，楚凡走了下来，看是她，便问道：“沈小姐，是还有账目的事没弄清楚吗？”
沈薇不说话，却是拉起了楚凡的手，塞进一个物件，转身就跑了。
不明所以的楚凡，展开手中物件一看，却是一个红色的肚兜。
顿时心里就明白了。
肚兜，古代女人的内衣，贴身之物，在这个封建的年代，未婚女性除了脸，任何部位都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的，这包裹着柔软之物的肚兜，更是女孩们最大的隐私，而将肚兜送给你，那就表明了心意，将贞操交予了你。虽然没有肌肤之亲，但是你拿了我的肚兜，我的贞操就已是你的了，其他男人，我也嫁不得了，大有锁定婚约和非你不嫁的意思。
楚凡摇摇头，笑了笑，将肚兜贴身放好，就踏上了行程。
有人上任，就要有人卸任，现任户部尚书奎星河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为了给楚凡腾位置，奎星河被提拔了，变成了内阁次辅，按理说升官了，应该很高兴，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，现任内阁首辅申时行是张居正的学生，除了学到老师的治国本领外，还学了老师的专横霸道，内阁里，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，其余的次辅都像是打杂的水童，没有任何权力，申时行很受万历器重，除了发行国债这种大事，一般工作都交由申时行决策。所以，对奎星河来说，这等于剥夺了自己的权力，从一个部门一把手，变成了核心部门的水童，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。
到了京城的楚凡，第一件事，就是去觐见皇帝。
“哼，算你还有点良心，不然朕早都把你的脑袋挂在午门上示众了。”万历皇帝，端着茶碗，手捧一本三国，看也不看楚凡，慢悠悠的说到。
“皇上隆恩，臣时常念及，但奈何身在南而皇上在北，不能身边伺候，也是焦急万分啊。”
千穿万穿马屁不穿，楚凡离开了万历，不知道过的多快活，住着大宅院，成天喝酒唱歌，宴宾下棋，临走还勾搭了个大姑娘，谁愿意来你身边天天挨批，但是皇帝就是皇帝，你只能顺着他说呗。
“当前朝廷的困难你也是知道的，朝鲜你就不用去了，就好好在家想想怎么赚钱，毕竟国债不是长久之计，倭奴一日不撤，朕心一日不安啊！”
楚凡帮万历添了些茶水，恭敬的递上，说到：“皇上，臣在南京所为，您可有耳闻？”
“额，没有啊，只听说你搞了个什么公司，赚了不少钱。”
万历肯定是说假话了，楚凡的一言一行，今天见过谁，明天在哪吃了什么，他万历都一清二楚，毕竟他是知道楚凡的本事的，如此之人用好了就是国家栋梁，如若不为自己所用，很可能是最大的隐患，故而虽然发配到南京养老院，但是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监督，甚至有的锦衣卫都已经在楚凡的身边露出了马脚，但楚凡假装不知道而已。
所以这段对话就特别有意思，皇上既然说了不知道，楚凡你应该认认真真给皇上讲讲啊，你这个股份制公司什么的。
而楚凡的回话却是这样说的：“嗯，您也知道，搞这种股份制的公司我确实赚了不少钱，但是由于毕竟南京范围只有江浙一带，且我的名声也不那么大，不知道的人，也不肯信我，给我投钱，所以，我想着如果朝廷出面搞个股份公司，范围更广，信用更高，且可以长期给朝廷赚钱，最终还能促进全天下的经济发展，岂不更好？
“嗯，想法很好，朕也想过这个事，让你当户部尚书，就是有此打算，让你将南京的公司照搬过来，在北京实施。”
你看，两个人的谈话，皇帝明明说我不知道你在南京的事，但是楚凡却完全当作你皇上明明知道，就不要装了，继续往下说，而皇上接下来也直接默认了自己知道那些事。各种不说破，各种装模做样，这君臣两人把“心照不宣。”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。
“皇上，臣不才，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一般大臣说这种话的时候，后面的话肯定是不当讲，皇帝听完了肯定要生气，但是为什么大臣还是要讲？而皇上还是要听？这里面的学问就在于，皇上想听真话，但是又怕伤了皇家体面，而大臣想讲真话，又怕皇上不开心，是以一般要说伤害皇上体面的话之前，都要先这么客套一下。
“说吧，不治你的罪！”万历倒还爽快，没有认认真真的把程序进行完，一般应该是大臣继续说：皇上我说了您可不能治罪。然后皇上才说：你但说无妨。
虽然只是简化了一点程序，但是可以看的出来，万历还是很务实的，弯弯绕的事可不可以有？可以。皇家威严要不要维护？要的。但是这一切比起万历的帝国来说，都在其次。
现在的明朝，经过了万历他爷爷的瞎折腾，已经大不如前，到他老爸玩命搞房事，直到搞死自己的时候，国库每年的税入都不到百万银子了。
要不是张居正老先生拼命把这架帝国马车往回拉，想必早已国之不国了，但是即使是这样，现在的朝廷还是捉襟见肘，去年一年的税入也就二百万出头，除去国家正常运行要花费的一百五十万左右，剩下的几乎都拿去打仗了，就这还是发国债借了十五万，才勉强支撑住缅甸和朝鲜两处战场开销，而皇帝本人就过的更苦了，为了节约开支，万历皇帝只取了一个皇后和一个贵妃，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是能省则省，吃饭更是简单，一天两顿，一荤一素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过的还不如各普通地方官，比起楚凡就差的更远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万历一见到楚凡就气不打一处来，每次都要训斥几句，弹劾一多，压力一大就把他贬到南京去，比我这皇帝老子还过得好，叫谁谁不气？
但是气归气，此人的话还是要听，此人的钱还是要借，此人还是要用，毕竟国家现在如此困难，皇帝过的如此清贫，是一定要改善改善的。
皇上答应了不治罪，楚凡就敢放胆子说，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治罪，反正今天我能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就行了，日后你不爽了咱们再说。
“皇上，有一个规律，不知您发现了没有？”
“什么规律？”
“华夏几千年来，所有强盛的朝代，几乎都在三百年左右就被推翻了，额额，咱们大明现在才二百多年，我没有那个意思啊。”
越说楚凡头上的冷汗越多，该怎么用尽量吉利的话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呢？
不过万历的确是个务实的皇帝，并没有因为你说二百多年了而生气，反而给他明确了一下：“二百三十一年。”
“您知道为什么都在三百年左右吗？”
“别卖关子，有什么就说。”
楚凡清了清嗓子，支起身子说道：“这种现象就叫做阶级固化，从朝代建立初期，所有人的财富基本上都被平均化了，过去的富豪、官家存下的家业，基本都在朝代变更的过程中，被重新洗牌。”
万历噎了一口茶道：“是，太祖皇帝当初起兵，建立大明的目的就是让百姓有活路，那时候老百姓已经没办法活了。”
“朝代建立初期，国家刚经历战乱，国家和民间都没什么钱财，但是为什么却天下太平？”
万历心里暗暗叫好，这个问题张居正曾和他探讨过，问到：“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没有资产，所以都要拼命的劳作，来糊口和养家。”
“对，而且没有什么可嫉妒的，大家都穷，你不干你少吃，你多干你多吃，少吃的也没有意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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